门消失了,这件事本该告一段落,可我心中有一大堆疑问没有解决。首先,天城兰为什么会从门的另一边,另一个世界走过来?其次,她说出了雅莱塔这个名字,是空间神的名字,那么这一切都是空间神早就已经预谋好的?不敢相信,因为直到一个小时前,空间神都是在帮助我的。另外,兰又说我是半精灵,是我转生后的种族,门的里面可能就是爱恩特米兰,艾比说过那个世界是由女神爱恩特创造的。
现在想想,我对天城兰这个人完全不了解,也许深蓝色头发的才是她真正的样子,门另一头的世界才是她居住的世界,当一个君临魔界的魔王。
「……(盯~)」
「嗯?怎么了?」
女孩们都盯着我看。
「波尔,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?」安洁莉卡眼睛眯成一条缝,空气中弥漫着酸味和火药味。「等着你哦~是什么意思?」
「未结束的战斗……该不会是指那个吧?」艾比在一旁添油加醋。
「花心。」琉依面无表情地说。
伊诺向我投来蔑视的表情,然后别过头,双手抱胸看着空气。
「唉,真无聊。」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,空间神的半身像投射在灰暗的天空。「利维坦酱出现得太早了,预想中的三方大战没有发生啊。」
「难道兰说的是真的,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的剧本早已安排好的?」我大向她声问道。
「没错,不只是“梦境”,包括爱恩特米兰的所有世界中发生的事情,都是我早就安排好的。」空间神说,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创造的剧本中的人物,尽情地玩弄你们便是我的乐趣。我本来想让你解放红龙的真名,从而使她暴走。然后你拿着黑化的圣剑,和圣龙、魔龙展开三方大战的,但利维坦酱太早出现了,这计划稍微出了点问题。」
「就像幕后黑手一样呢。」我苦笑道。
「差不多一个意思。」雅莱塔笑了笑,「预订好的剧本不能篡改,你不解放真名,就只好让我来代劳了。」
不安。
空间神开始咏唱删减过的真言:
「象征高贵的真红女王,
请听从我的召唤,
戴上燃烧的火焰之冠,
坐上辉煌的王座之巅,
加冕仪式即刻开始。」
这只是第一段,小红的真名还未说出来,身体就已经发生变化,体型逐渐缩小,头上出现一顶若隐若现的金冠,上面镶嵌着一颗红宝石。
她的鳞片颜色变深了。
空间神咏唱第二段真言:
「褪去鲜艳的伪装,
换回永夜的礼服,
来自深渊的灾厄之龙,
为世间带来无尽黑暗,
解放真名,『卡尔·塔洛斯』!」
咏唱结束,小红直接变成人形。她长着端庄秀丽的脸孔、玫瑰金的眼瞳,火焰般的红色长发上戴着一顶黑金王冠,镶嵌着一块深蓝色的宝石。麦色皮肤的表面披着一件黑色长袍,即使赤足站立在地上,也显得高贵典雅。
「卡尔,好久不见。」空间神向小红打招呼。
「雅莱塔?为什么是你来解放妾身的真名?妾身已经认定他是主人才对!」小红——卡尔·塔洛斯指着我,和空间神的投影吵架。
「别那么生气嘛,只要再过一小会儿,他就属于你了。」空间神说,「向左看一下吧,她是谁?」
卡尔听她的话转头一看,视线落到正要躲闪的伊诺身上。「圣龙?」她的身体颤抖一下,紧接着飞扑过去,施展熊抱。「妾身终于找到你了!」
「啊啊啊……!快放手!我快喘不过气了!」
卡尔没有放开,反而抱得更紧,然后用一种阴郁的语气说:
「哦,是不是只要杀了她,妾身就能得到主人,对吧?」
「诶?」
我们所有人的惊讶了,以为是久别重逢的场面,一下子就成了杀人现场。还好伊诺及时抽身,逃离她的拥抱,不然就被烧成灰烬了。
「不不不,你误会了,我说的不是这个。」看到卡尔还想追赶,空间神赶紧解释说,「我想要的是三方大战,如果你把圣龙杀死,就凑不足了。」
「三方?哪三方?妾身不管,妾身只要主人。」卡尔灵活地跳到我旁边,挤开安洁莉卡她们,搂住我的手臂。
不同于伊诺的贫瘠,也不像安洁莉卡的丰满,是刚刚好的触感!
「第三方就在你旁边。」空间神一抬手,一把形似迪斯卡尔的剑朝我飞来,我感觉到额头被刺中,当场失去意识。
……
踏入纯白如镜的宫殿,脚踩金边纹饰的红地毯,我又回到了这里——圣剑空间。之前来这时我遇到的黑发幼女,现在正坐在王座上,用她那赤红色的眼睛俯视着我。(多么美丽啊。)我慢慢踏上楼梯向她走去,每走一步,后面的台阶就坍塌、消失,宫殿的墙壁就染黑一部分。
走完八级台阶,我来到幼女的面前,单膝下跪亲吻她的手,说:
「完美无瑕的剑之幼女,『极黑之圣剑』潘多拉·迪斯卡尔哟,我愿意成为你忠实的奴仆,不离弃的恋人,请你赐予我力量,斩断眼前的敌人吧!」
「汝还是暴走了啊,波尔。」幼女失望地说,「好吧,刻下契约之印记,余就把力量借给汝。」
「是。」
我站起身,抚摸她的脸蛋,亲吻她的嘴唇。她的身体渐渐消散,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剑,漆黑的剑刃、蓝和绿的线条、七芒星的纹章,是与勇者的迪斯卡尔相反的,黑暗圣剑。潘多拉顺便给我幻化出一件黑衣,是和她同款的男装。
纯白的宫殿完全倒塌,我回到现实。
敌人有五个,两条化作人形的龙和三个人类。从气息来看,红发的是魔龙而白发的是圣龙,这组合真奇特。三个人类分别是两个少女、一个幼女的组合。
敌人都是女性,斩杀。
一个人也没死,圣龙为保护三个人类而受了轻伤,愚蠢。我想冲过去追击,被魔龙从后背抱住,然后给带到空中,动弹不得。
「主人!你快醒醒啊,妾身不想伤害你!」魔龙的声音有点悲伤。
「我不认识你。」我翻转握剑的手势,切下她的双手,安稳的降落到地面。
蓝色的血液洒到地上立即蒸发,魔龙很快就长出新的手来,真是可怕的自愈能力。
「别跟他废话,」圣龙把三个人类转移到安全的地方,回来跟魔龙说,「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波尔了。」
我一个箭步上前,向圣龙的头挥剑。
被挡下了,这还是第一次。取而代之的是她脚下的地步被一分为二。
「那是?原来如此。」
挡住潘多拉的斩击的,是一把长枪,由无数片细小的龙鳞组合而成。龙变成人形之后,脱落的鳞片可以这样用。
我向后跳跃,躲开魔龙的吐息。
「也就是说,只要打败这个人,妾身的主人就能回来了吧?」魔龙低着头说,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寒光,飞向天空,发动第二波攻击。
吐息如同雨点般从空中落下,这根本是无差别的攻击,即使圣龙用极快的速度躲闪,身上也留下了烧伤的痕迹。我勉强躲过,可是袖子被弄脏,我不由得怒火中烧。
「冰霜的魔神啊,听从吾之召唤,附于吾之剑刃,斩杀敌人!」我发动剑咒,圣剑蒙上一层蓝色的薄雾,「【爆雪冰结斩】!」
这是我的独门剑技,先把少量火元素附到剑刃上,再用体内充斥的冰元素将其包裹,用魔力加以维持,到敌人面前再一口气释放出来,能使被击中的部位结冰,甚至造成爆炸,杀伤力惊人。
拿圣剑使用的效果更为显著,攻击范围至少扩大到两倍,百分百爆炸。可惜没打中,这招必须得快速释放,不然会伤到自己,所以很难瞄准目标,对移动比我挥剑还快的敌人就没效果。圣龙很轻松就躲过了。
击中了魔龙,她也很快治愈,基本没事。
不过我还有第二招。我把剑举过头顶,咏唱剑咒:
「随风飘散的雪之妖精啊,聚集到我的剑刃上来,化为我的武器,为世界带来纯白的洗礼!【绝剑暴风雪】!」
独门剑技之二,同样是把冰元素附到剑刃上,和上一招比使用的冰元素多了一倍,以至于只需轻轻一挥就能改变天气,降下铺天盖地的暴风雪。雪花落到地面上瞬间结冰,能把周边环境冻住,专门对付移动速度快的敌人。
两条龙成了冰雕。
「该是结束的时候了。」我走到冰雕的前面,准备施展最后一击。
「住手!」
绿色的长枪从远处射过来,我把头往后一仰躲过去,长枪射到地上卷起旋风。攻击者是那个绿发的少女,脖子上的宝石在发光。
「好不容易被救下来,又跑来送死吗?愚蠢。」我转面看向她,「那就让我——」
突然,结冰的地面急剧升温,两座冰雕溶化,龙跑了出来。魔龙的身体在燃烧,原来她是火属性的。
「妾身真的生气了,就算你和主人有着一样的外表,妾身也要将你全部烧光!」魔龙的头发全部变黑,礼服破烂不堪,露出腹部妖娆的线条。「喜怒无常的火之妖精哟,奔腾吧,狂舞吧,用呼声招来狂焰魔神,为世界降下灾厄——」
居然是复合咏唱,融合了三种火系魔法和一种暗系魔法的咒语,非常的不妙。我撤离到魔龙背后数十米的位置。
「不好,卡尔暴走了,艾比!」圣龙抱起绿发少女逃到空中,她以为的也许最安全的地方。
「【灭世之炎】!」
事实证明我和圣龙都想错了,这一招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。天上下着没有空隙的火雨,地下有不断涌上来的岩浆,更可怕的是魔龙的背后,有一团不断变大的熊熊燃烧的火球,亮度快要超过太阳,温度足以烧尽一切生物。
要不是我有圣剑的庇护,而圣龙有屏障抵挡,当火球落下的那一刻,我们早就尸骨无存。虽然硬撑下来,但我的魔力所剩无几,圣剑的消耗太大。
「不过还可以放最后一招。」这是绝好的机会,圣龙因屏障被突破,被火雨击中,砸落到地上,很虚弱。魔龙则刚放大招,身体还没缓过来。
眼下最能赢的,是我。
「艾比,你还能站起来吗?」圣龙拖着受伤的手臂踉跄起身,又扶起身旁的少女,都成这样还有空关心别人,真是可悲。
「嗯,还可以。」绿发少女跛着腿,靠在圣龙的肩上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。
「那准备使用合击。」
「嗯。」
圣龙变回龙的姿态,是一头长着巨大翅膀的纯白的龙,头上的王冠变成六根角,尾巴似鸟雀。冰蓝色双瞳瞪着我,流露出惋惜。嘴边浮现出一个魔法阵,聚集魔力开始蓄力。少女也跟着一块蓄力,她脖子上的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,魔力凝聚成长枪状。
「准备好了吗?」圣龙发号施令,蓄力完成。「【银龙吐息——】」
「【暴风降临】!」少女也完成蓄力,与圣龙共同发招。
我也不能懈怠,「独门剑技之三——【无尽冻土】!」来不及咏唱剑咒,我直接喊出招式名。
「【灭世之炎】!」魔龙回复过来,再次释放大招。
这三招同时释放出来,说不定能毁灭世界。
「好好,停止!」一个声音从更深层的天空传来,我们四人都定住了,所有招式全部被抹消。
我们被带到满是星光的空间,一个金发的巨大女人上身以投影的方式呈现在上方,我依然动不了双脚。
「大战打得太激烈的话,可能会把世界打穿哦,那样的话很麻烦呢,会增加我的工作量。」金发女人说,「好了,变回去吧,这里没有黑化波尔的戏份了。」
她一抬手,我感觉额头裂开,随后是手上的圣剑被抽走,我又要被关起来了吗?
「不,潘多拉,别离开我!」
我用尽全身力气,举起手想要挽留远去的圣剑,意识在此中断。
……
刚刚发生了什么?额头被剑刺中后,我就失去意识。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,身边是卡尔、伊诺和艾比,她们浑身是伤,尤其是伊诺,白色的身体有多处烧伤,让我很心疼。
「欢迎回来,波尔。」空间神的巨大人像在我们的上方,「三方大战已结束,看看你的手吧。」
我照她的意思检查自己的手,六芒星的图案回来了。我立即召出迪斯卡尔,看到她洁白的剑身,我欣喜若狂。和我断开联系已经过了一天吧,不知道她有没有觉得寂寞呢?
「等等——」
「对,没错。」空间神说,「圣剑只剩空壳,迪斯卡尔已经回到爱恩特米兰了。你手上的六芒星只有残存的最后一点魔力,还有别的用处。」
「什么?」
「拯救“勇者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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